亦太绵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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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风情】寻红珠 (一发完)

    仙乐旧址徘徊着一只鬼,就它一个,其他不愿离开的鬼都被神官收走了,不知道它是怎么幸存的。

    不过它也不在乎为什么这么大一座城就它一只鬼,它在乎的是有个东西需要找。

    那是一颗红色的珠子,材料似乎很昂贵,大小有它半个拇指那么大。

    它想着,等找着珠子还要把珠子交给一个人,但是这个人是谁,他记不清了。
     
     是谁呢?时而锦衣华服,时而白衣缟素,又时而意气风发,时而落魄潦倒。

    这人估计过得挺惨的,可它在所剩无几的记忆里找不到这个人。

    也可能是鬼的脑子太混乱了,把不相干的两个人记成一人了吧?不想了,先找到红珠再说。

    于是它就踏上了寻找珠子的旅程。

    聚集在仙乐旧址的穷苦百姓衣衫褴褛,在料峭春风里哆哆嗦嗦。

    “你见过一颗珠子吗?这么大,看起来就很值钱,红色的,见过吗?”

    鬼害怕把他们吓跑,小声地趴在一个人的耳边问道。

    “哈哈,值钱的珠子不管什么颜色的我都没见过,见过了我哪能待在这破地?”

    那人面容沧桑,指头断了三根,拖着一条瘸腿,在聚居地外围巡逻,腰上别着旧仙乐守城兵的令牌,看来他也是个幸存者。

    “哦,谢谢。”

    鬼在第一个人身上没有得到答案,有些悻悻地走开了。

    “喂!你是鬼吧?从今天开始这里就是俱阳真君的地盘了,他们会抓你的,你别再来这里了!”

    鬼有些惊讶地回头看他,竟然有人不怕鬼。

    “......谢谢!”

    兵没有再说话,他看不见鬼在哪,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挥挥手,继续巡逻,背影不怎么挺拔,好像路边瘫倒的杂草,但是依旧顽强。

    鬼有些羡慕地看着兵,它喜欢兵身后背着的刀,想再摸一摸,但是现在追寻它的执念更为要紧。

    于是它又上路了。

    离开城郊,过了石桥,在弥天大雾里闯进树林东撞西撞,遇见了只伥鬼,打了一架,确定彼此都无法对对方造成伤害后握手言和,坐下来交流起做鬼的经验。

    “真羡慕你这种能到处走的,可怜我哪也去不了,还要做这大虫的铲屎官。”

    说着,伥鬼满足地把自己埋进老虎厚实的毛皮里使劲吸气,虽然它根本不会呼吸,只是假装自己可以吸猫。

    “看吧,我这铲屎官当的连猫都吸不了,鬼生还有什么意义?”

    伥鬼又丧气地把脸拔出来。

    “是很可怜,我之前遇见一个兵,想摸他的刀,但是法力低微根本摸不到活人的东西。”鬼抱着膝盖蹲在一边,理解地点头。

    “哎对了,说了这么长时间话了,你是个什么鬼?”伥鬼长年吸猫神智有些不清,才想起来边上这个小鬼它以前在这片地从没见过。

    “我不知道,我就是来找珠子的,其他的都忘记了。”鬼抱着膝盖所在角落里,看着老虎粗壮的大尾巴在干草堆上扫来扫去。

    “按理说,你能化成人形就能想起来生前的事情才对,你看,我没有膝盖,被这大虫藏起来了,要不然我想起自己怎么死的就可以离开啦!跟你说,其实我特别想回家。”

    “吼——”

    老虎一巴掌拦住伥鬼将它按在身下,长满倒刺的舌头铺天盖地舔上它的脸。

    “诶呀!口水口水!我刚擦过的脸!”

    老虎一边舔一边瞪着鬼,好像再说“赶紧走,老子不欢迎你”。

    “呃,伥鬼先生,我要去找珠子了,谢谢你告诉我的事情,再见。”
    
     伥鬼一只手露在它家主子身下挥舞。

    “啊!好好!漂亮丫头再见!”

    看来吸猫真的会让鬼神志不清,鬼背过身偷偷摸了摸自己下身认真地想。

    依旧没有名字的鬼在老虎的帮助下走出了树林,它听伥鬼说前面那山上以前有座占地万顷的道观,里面金碧辉煌,可惜一把火给烧没了,但是附近的鬼都说那里地下还有东西,它可以去找找看。

    于是它爬上高高的山顶,顶着呼啸的山风漫山遍野寻找那座道观。

    狂风之中,细瘦的鬼好像脆弱的柳絮,又好像秃头男人仅剩的一根头发,摇摇欲坠。

    没有。

    什么都没有。

    烧为平地的道观土地漆黑,然而嫩绿的草叶生机勃勃地钻出头,趾高气昂占据了整片山。

   鬼只好抓紧地皮,仔细地搜索。

    又是十多年过去了,草地里的小虫都生生死死无数回了。

    依旧什么都没有。

    它还不死心,想要找到进入地下的入口,可没有等它找到入口,一阵突如其来的飓风就把它吹上蓝天,不知东南西北地托着它跑了一路,不知何时才将它扔下万丈高空。

    “啪叽——”

    鬼摔在地上成了一摊黑白交错的浆液。

    “诶呀!哪来的不讲功德心的往老娘门口扔垃圾哟喂!吓得老娘要投胎了!”

    液体里伸出一张脸,那张脸有点红,说起话来断断续续吞吞吐吐。

    “不,不好意思,我,我不是故,故意的,这就走。”

    “咦?怎么你也死了啊?”

    浓妆艳抹的女鬼弯下腰仔细看它的脸。

    “姑娘你认识我吗?”鬼有些惊喜,如果姑娘认识它,说不定也知道自己在找的红珠还有那个记不清的人,“那你见过一颗珠子吗?红色的,这么大,看起来就很贵的!”

    女鬼裹着身上布料很少的衣服蹲到它身边,面色沉下来,遮出一片阴影。

    “......我知道你,我也见过那颗珠子。”

    “那太好了!”鬼高兴地说。

    女鬼接着又道:“但是你要给我钱,没钱,一切免谈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我没钱。”

    “那就没办法喽。”

    女鬼一副嫌弃穷鬼的表情起身回了屋。

    “我可以帮你干活!洗衣做饭,缝衣补鞋,扫地修缮,我什么都会!求你告诉我吧!”

    黑白的液体可怜兮兮地往女鬼门口爬,刚要摸到门槛,女鬼提着扫帚又出了门。

    “我这里不缺干活的,就缺揽/客的,你行吗?”

    “......我可以!”

    鬼被灌了些不明液体,等混合均匀以后就化成了个姑娘,可惜皮是女儿皮,肉却是男儿肉,硬邦邦的,下面还有/鸟!

    女鬼琢磨着方子哪里配错了?还是鬼市卖药的老鬼卖给它假药?女鬼百思不得其解,打发了鬼去揽客,自己跑去鬼市找那卖假药的老鬼去了。

    鬼被它扔下,又得等它回来问答案,只好遵守约定穿着布料极少的艳丽衣袍站在鬼火粼粼的荒郊野岭,惨白的脸上略施粉黛,偶尔有路过的色鬼愿者上钩。

    “小姑娘好漂亮,不知忌日哪天啊?”

    “小姑娘”皮笑肉不笑地说:“我问你个问题,你答对了,我就回答你的问题。”

    “好,美人问吧!”

    “你见过一颗珠子吗?红色的,这么大,看起来就很贵的那种。”

    “哦~美人是想要钱吧?红珠子没有,但是我有白珠子,这是我随葬的宝贝,有巴掌大,好看吧?”

    “美人”翻了个白眼。

    “下一个——”

    等女鬼回来,荒地的色鬼们已经排了老长的长龙,它们交头接耳,在那谈论一个名字——红珠姑娘。

    那是谁?女鬼想起一张脸,哈哈笑起来。

    “业务不错嘛!让我看看你赚了多少钱?”

    鬼看她回来了激动地冲过去。

    “这些都给你!你快告诉我答案吧!我真是受够了这些色鬼了!”

    女鬼扒拉着金银首饰,眉开眼笑。

    “鬼市知道吗?鬼市主人有一颗这样的珠子,我见过他拿来系辫子。”

    “谢谢你!我这就去!再见了!”

    “唉!你知道鬼市怎么走嘛?我带你去啊!”

    跑出十余米的鬼回过头。

    “好!”

    两只鬼走在路上,边走边聊天,主要还是女鬼在讲,毕竟鬼什么都不记得,顶多说说它的刀还有吸猫有害鬼体健康。

    “其实我也在找东西,找了好多年了,找得我都老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在找什么?你的男人?”

    “不是。我在找我孩子,它被从我肚子里剖出来的时候才八个月,可怜哦,我的孩子。”

    “节哀。”

    鬼的印象里生前也总有一个女人会抱着他哭,女鬼的哭泣声和她重合,让鬼在死后第一次感觉到悲伤,所以它干巴巴地安慰了几句。

    鬼市的主人一身红衣,坐在灯火通明的赌坊里,穿金戴银,眉眼如画。

    “城主鬼很好的,你可以问问他可不可以把珠子给你。”

    “好的,谢谢你,希望你也能找到自己的孩子。”

    鬼真挚地道谢,目送女鬼离开。

    城主确实有一颗和鬼要找的珠子一模一样的珠子,但是,他不给。
   
     “是你?滚吧!”

    鬼被他一巴掌扇成破碎的灵光。

    等它意识再次苏醒,竟然又回到了旧仙乐的地盘,大概是浑浑噩噩之间,碎片想要回老家,故土养魂,才让它又苏醒过来。

    鬼抬头仰望巍峨城门上挂着的牌匾,上书“永安”两个大字。

    好吧,重头找起吧。

    “请问你见没见过一颗珠子?红色的,这么大,一看就很贵的。”

    “哦,见过见过,皇室的宝贝,是当今天子给太子殿下的生日礼物。”收破烂的男人穿着白衣,裹着绷带,头戴斗笠,面容不清,似乎很年轻。

    鬼用之前剩下的银钱作答谢就离开了。

    说起来,它生前似乎也叫那个人“太子殿下”。原来它生前是皇室里的护卫或者仆役吗?

    当晚,刚满一岁的永安国太子一身护体金光在黑暗里刺得它眼泪直流,太子身上佩戴的护身符也灼伤了它的皮肤。

    鬼仓皇逃出皇宫,因为故地早已面目全非,它好像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。

    “嗯?小鬼哪里跑?”

    一个皮肤黝黑高高大大的少年掏出灵箭,挽弓,射出。

    “啊!”

    鬼被他钉在南阳真君庙的大门上,黑烟从伤口里汹涌喷发。

    “是你?竟然是你?我操了!”

    鬼好不容易重修成人形,这下彻底没救了,昏昏沉沉之间听见对方可能认识它。

    “你们都认识我,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是谁?我不过是找颗珠子,你们为什么捉弄我?又为什么要除掉我?”

    我只不过想找到那颗珠子,交给那个人,告诉他,告诉他,告诉他什么来着?

    少年把箭拔出来,神色慌张,他呼喊。

    “慕情!慕情!”

    鬼在最后一刻知道了自己的名字。
     
     然后,烟消云散。
   
   
     *

    “慕情!你看什么呢?干活了!”

    慕情回过神,远处郎千秋正和谢怜说话,他把那颗红珊瑚珠还给了谢怜。

    慕情有些木讷,转过头,发现是风信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了?怎么这么看着我?”风信抱着一堆卷宗,被他看得心里发毛。

    慕情看了风信一会,扑到他身上,一口咬住他腮帮。

    “啊!你疯了!”

    卷宗掉落满地都是。

    “慕情!我操了!”

    慕情咬够了,捧起风信的脸,低头吻下去。

    “我操......”了!

    “我不想忍了,你赔我命来!”

    “这就是你要赔命的方式吗?而且我是你道侣,不是你仇人吧?你又发什么疯!”

    “我不管,我的心被你射穿了!你要赔我!”

    慕情又狠狠吻住他,风信火气也上来了,两个人如火如荼地开始接吻。

    “谁叫我?”

    裴将军从账目里抬起头,看到这么劲爆的一幕,没有多说话,啪啪鼓起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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